魏江年等人在市场上找到吴子明的弟弟吴子兵。
苦思了一夜的龚兴言此刻反倒不着急了。他坐在吴子兵的烤肉摊上,像拉家常那样和吴子兵谈了近三个小时。作为一个老侦察员,他心里有数,像这样的重要谈话不能单刀直入,必须联络愿情。谈话要谈到一起,把关系拉近,取得对方的信任。
龚兴言和吴子兵漫无边际地聊天——
“卖烤羊肉一月收入1000元,不错,我才900块,你比我这个大队长还强。”“你哥啥时候刑满的?在哪儿服的刑?刑满出来多不容易,应该找个正当职业好好干。”“你们哥几个,说起来,还就是你有出息。哥们弟兄的,你也应该帮帮他们……”这些情况,都是龚兴言事先向派出所和魏江年了解的。
一来二去,吴子兵打开了话匣子,他对龚兴言说:“你是个好人,我有话愿意跟你说。”龚兴言问:“吴子明不在家啊?他去了哪儿?”
吴子兵说:“我哥(吴子明)走了,前些天走的,没说上哪儿,也没带什么衣服。”说话间,已流露出伤感情绪。
龚兴言看条件成熟了,把天山无名尸照片拿给他看,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这是关键时刻,龚兴言、曾广宇以及当时在场的魏江年,都显得紧张。
吴子兵默默地看一阵,用手挡住上半部看下半部,再用手挡住下半部看上半部,渐渐的,眼泪流出来,身子一软,坐了下去。
龚兴言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吴子兵认识这个人,这是显而易见的。这个很可能就是他的堂兄,不然,他不会这样动感情。现在吴子兵需要的只是一点时间,他已经按捺不住,他就要说了。
吴子兵抬头看看龚兴言,说:“我跟你讲实话吧,这个人就是吴子明。”
龚兴言问:“你能肯定吗,他就是吴子明?”
吴子兵说:“这就是他……这耳朵,还有他的下颌,他穿的衣服……百分之九十,百分之一百就是我哥……”
龚兴言大舒了一口气——尸源找到,这说明案件已经攻破,余下的就是落实细节,查证有关证据,缉捕嫌疑人了。
他们把吴子兵带到147团场派出所。龚兴言重新询问了有关情况,曾广宇做笔录。
吴子兵说:“吴子明是我大叔的孩子,我大叔叫吴占敖,我父亲叫吴占山。我家住在一中小区,吴子明家住8连。从今年春天,我哥吴子明就和一个北京人在一起。那个北京人叫什么我不知道,我哥叫他山子。北京人还带来一个女的,个子比较矮,大约有38—39岁的样子,讲带四川口音的北京话。他们来新疆,说是做羊毛生意,后来又说做棉花生意,我哥和他跑过一些地方,但什么生意都没有做。后来,那个北京人买了一辆黑色油箱带白道的嘉陵牌70型摩托车,是5月1日前后买的,花了6000元。再后来又租了房,买煤气灶。听说钱花光了,他写信给北京,北京给他寄的钱。钱寄到我大叔家。我哥的摩托车,8月10几号的时候,我哥开回8连,给我大叔了,让我大叔学骑摩托车。我记得那个北京人是在6月份就搬到团部租的房子住了。”
龚兴言问:“吴子明镶过牙没有?”
吴子兵说:“这我不清楚,得去问我大叔。”
龚兴言又问:“你最后一次看见吴子明和北京人是什么时间?”
吴子兵说:“大概在8月23—24日,我见过他俩,以后再没见过。那天晚上,我哥和那个北京人到我的烤肉摊上,我哥说,他和北京人要出去玩几天。我媳妇问,去哪儿玩?吴子明说,去天池。我媳妇也想去。吴子明说,他们要去一礼拜。我对我媳妇说,去一两天还可以,去一礼拜可不行,现在烤肉摊忙得很。我没让她去。”
龚兴言拿出天池无名尸的照片,要吴子兵再辨认一下。
吴子兵说:“我看这张照片,从鼻子以下看不清楚,鼻子以上部分,眼睛、眉骨,头发都特别像吴子明。”
龚兴言说:“你再看看这两张照片。”他拿出“8?19”案件摹拟画像。
吴子兵:“这人有点像那个北京人。”他指了指高个子,停了一下他要求再看一下尸体照片,说,“这就是吴子明,越看越像。”
龚兴言问:“吴子明走前还说过什么?”
吴子兵想了想,显然在做思想斗争,然后说:“我哥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他和北京人在一起有很多事情不好讲,他这次出去,可能10月底回来。如果10月不回来,那就是出事了。我还想说一句,这个人(指尸体照片),99%是吴子明,离稍远一点看,这人就是吴子明。”
龚兴言问:“北京人平时穿什么衣服?”
吴子兵说:“经常穿一件黑衬衣,爱戴一副大框墨镜,我哥出去也戴墨镜。”
龚兴言说:“还有什么?”
吴子兵说:“7月底8月初,我哥给我说,他和北京人在一起心里很害怕,但有些事他们是一起干的,他现在脱不了身。他还跟我说,北京人是在北京犯了案子,跑过来的。吴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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