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能镇住罪犯,使人望而生畏。孙匡男却不这样认为,他认为罪犯或流氓地痞怕的不是人,是专政。现代犯罪活动也日趋向设计型、智能型方向发展,看一个刑警的素质不能只看“一脚踢”的案子破了多少,而要看破案的路数。
巴安县的一起案子似乎能说明孙匡男破案的路数。那是一起新婚小两口被杀的案件。小两口开着一家杂货店,夜里遭了难。男的被棒子打死,女的被剥光衣服,扎了20多刀,店里的现款都被拿走,还丢了些整条的香烟。地上洒有酱油、胡椒粉,看来意在破坏警犬的嗅觉。警方先是怀疑奸杀,经过法医检查未发现行奸的痕迹,只剩下仇杀和抢劫的可能。孙匡男较善于推理。他认为凶手与这家人应该相识,否则夜里很难叫开门。又注意到货架上的奶粉被动过了,就命令调查附近谁家有缺奶的孩子。 调查的结果,真的抓获了一个叫同军的鳏夫,家里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这家里穷得一贫如洗,但搜出一些奶粉和香烟,都是店里丢的。罪犯供认,因为穷,妻子闹离婚走掉了,把孩子丢给他。孩子没奶吃,终日啼哭不止。那天晚上同军敲开杂货店的门,想赊一袋奶粉,遭店主的拒绝,同军一怒之下回家取了凶器前来抢劫,杀了新婚夫妇两人。
尚志县的一起案子破得也有意思。1990年的一天晚上,万山地区一处路卡前开来一辆汽车,远远地看见车灯在离路卡300米左右的地方熄灭,下来一个人,又不见了。这情况引起哨卡的怀疑,提着电筒前去视看,见路边停着一辆212吉普车,车上有血迹,人已失踪。于是把车拖回来,次日晨警察开始调查。 很快查清这是辆出租车,从山里开来,侦察员们逆向搜寻,在距停车处2公里的地方发现司机尸体。后来得到线索,有一个去山里收黑木耳的人曾把这辆车租走。作案动机是抢劫还是杀人则分辨不清。租车者可能抢到了一笔钱,那么这笔钱的来源也需要广泛调查。孙匡男的思路与众不同,他认为这里面有些逻辑关系需要搞清。首先,若罪犯意在谋财,那么在山里动手更为方便;其次,若罪犯意在害命,也不应该出山后才行动。在卡点杀人,又在卡点前抛车逃跑,说明他事先对设卡一无所知,现场的位置说明他实施犯罪是临时起意。 于是,孙匡男的判断是:罪犯的目的是抢车,产生的动机的时间就在抢车前不久。根据这个判断,他指挥部下全体进山查访,后来果然查出,罪犯为辽宁铁岭人,犯有前科。这人进山的最初目的只是为了搞木耳,没有搞到,十分懊丧,出山后中途想到抢车,遇到哨卡匆匆逃走。久而久之,同事们都意识到这位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确有自己的一套。有点福尔摩斯的品味,孙匡男则很欣赏福尔摩斯说过的一句话:“当你把一千起案件都熟悉在心时,那么发生第一千零一起案件时,你就一定会破获。”
9时10分,徐衍东厅长亲自将张副厅长送至大门口,又一一与孙匡男、崔道植、车则仁等6位同行者握手。省厅派出的第二工作组便分乘三辆汽车启程,此时距“128”案发案已整整15天。孙匡男坐进了张厅长的小车。一路上,他们还有机会交换些看法,孙匡男顺带汇报了处里近期的工作。他总的感觉是,人手不够,疲于应付,如果此时省内别的地方又发生一起“128”式的大案,就真不晓得派什么人去了。
张昕枫当然能理解,笑笑说:“形势变化的确太快,公安战线上总的看来还不能适应这种变化的形势,还比较被动。最近我考虑最多的,是如何建立一种新的防范体制,重新把人口控制住,掌握住,现在人、财、物流动太大,客观上造成许多犯罪的机会,防不胜防。这里的关键是人口的流动性大,许多人口不在公安视线里,与过去的情况大不相同了。”
孙匡男点头:“您读过《第三只眼睛看中国》吗?这本书听说被批了,书里有一种观点,说中国的农民本来是被牢牢地钉在土地上,所以出不了大事,改革开放以后,农民都进城了,流动起来,社会也就不容易稳定了。我不同意这种观点,农民为什么就该一辈子钉在土地上呢?但从某一个角度上看这种情况也能说明一种变化,就像您说的,开放了,搞活了,人财物也活动起来,如果公安还是死的,像过去那样管理,恐怕事情就少不了,非要有相应的对策不可,既要改革开放,又要加强管理。”有人曾经生动地概括当前形势的变化:大街远处不经商,旅店成了小银行。工厂好比万宝囊,居民楼院变空房、流动人口似水淌,都市里面有村庄。皮包公司遍天下,霓虹闪烁夜更长。
张昕枫思忖着说:“我的想法是应该加强公安基础业务工作,重点是派出所的工作,抓住这个环节,才能有效地预防、发现和控制犯罪。不然我们就会变成瞎子和聋子,总是处于被动局面。”他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1996年,张昕枫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兼任哈尔滨市公安局局长的副厅长,到任后很快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施。哈尔滨市、区两级公安机关得到大刀阔斧的精简,精简下来的干部大都充实到基层派出所。同时,又向社会上广泛招募大学生,将数百名大学生直接派往基层派出所充任民警,这个大胆的举措震动了警界。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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