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泾水他的尸身终究会冲到清凉凉的泾水里就那么干干净净地走。可我最后找到他时他却没有冲到泾水里而是冲到了……”他咬咬牙:“这小河下面二里多远的一个积粪的通这条小溪的粪坑中。”
他的哭声忽然爆了开来。他想起这个他这一生也忘不了的黎明:他是如何地哭着把锷哥父亲的尸体从那脏臭中拖出拖到最清的泾水边一点一点地擦拭干净。他擦了一遍又一遍恨不能用舌头来舔一遍他的尸身让他永离肮脏永离腥臭永离那个腐烂的人世……他对不起锷哥……
锷哥已经转过脸了他还是静的还是那么可怕的静的。然后他的耳中却忽听到了一声长嚎他这么久还头一次听到锷哥如此嚎叫——韩锷终于长嚎而出那嚎哭震天动地响于郊外响于荒野。当年也是在这一带郊外在一个乱坟地边他曾那么稚小无力地哭。可他想不到他这一生与父亲最深切的两次交识却就是这缘生缘灭的两场倾声痛哭。
※※※
人已下葬。韩锷把自己埋在一桌酒盏中余小计从没见过锷哥如此的消沉。伯伯的尸体本来被他安排在一个茅屋中这时已归黄土。
他活着的儿子却把自己的整个人已浸入酒中。浊酒千杯却不能成就一醉。一坛酒尽第二坛已经开封韩锷却从始至终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再也喝不下去了已吐了两三次却把一杯杯酒浇向自己的头顶上衣领下脖颈中……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