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琛的笑容亦渐渐沉下,目光落在那双牵着的手上。
镖局走南闯北本是常事,这次,他们负责将南疆的几张制作白玉金疮药的方子,还有试验品运送到京城,交给皇商侯家。
可半路,他们遭了贼人暗算,中了软筋散,贼人趁机出来,将他们押送的东西抢了。
中毒不深的人拼死抵抗,铁叔当时被人打晕过去,躲在角落才逃过一劫,醒来后,断了两指,却见镖局的兄弟,都成了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
为首的、阿杏的父亲,更是被人断了四肢、剥了面皮斩了首!
他还记得总镖头的头,还有那张面皮,血淋淋挂在树上的样子!
他如今追查线索,已经查到苗头了,凶手就在京都的皇商之中!
铁叔起身要走,须臾,又想到了什么,将一本武功秘籍丢到阿杏面前:“这是你父亲的东西,好好儿......好好儿活着。”
武功秘籍沾了血,有父亲的,有铁叔的。
铁叔说完,驭着轻功迅速离开了。
阿杏捡起那本秘籍来,摩挲着上面的血渍,眼泪就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她一向不爱哭,从前被父亲逼着练功、被父亲罚顶百斤重缸,她从来不哭。
“阿杏!”
见阿杏回来,莫十初抱怨:“刚刚有人送来了衣裳首饰,说三日后,皇宫有宴会。”
“你说这一天天的,什么时候......”
“呀!”
见一向流血不流泪的阿杏哭了,莫十初瞬间讶异,当下也察觉出了什么事情,声音也变得诺诺:“阿杏,怎么了.......”
阿杏将莫十初要的蜜饯放在桌上,神情恍惚地出去了。
相处多日,莫十初也算了解阿杏,她轻易不会哭。
可是阿杏的事情,她若不想说,她便不问。
往后的日子没什么大的变化,除了,阿杏总手握着那把弯刀,殷勤地练剑。
宫宴。
如今已至胜春,宫中的花儿都开了,姹紫嫣红地,配上华丽的雕梁画栋,煞是好看。
莫十初一路走着,望向道旁,来来往往的官眷出神。
今日宫中热闹,也不知道林霜的女戒抄完没,今日来不来,还有时云琛,应当会来的吧?
时风震话语极少,跟他走在一起,她总觉得不如跟时云琛一起自在。
这些天,阿杏总板着脸练剑,她都快憋成闷葫芦了。
“小嫂嫂!”
莫十初听到时云琛熟悉的声音,目光一转,便看见了一脸高兴,匆匆过来的时云琛。
莫十初正准备打招呼,手却被人捉住了。
她的手触电般,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却被抓得更紧了。
莫十初心跳如擂鼓,一侧头,便看见时风震脸色阴沉沉地。
时风震沉着面色:“上次流言的教训,还没有受够?你要记得自己是谁的王妃!”
流言的教训?
她记得,流言的教训都叫林霜、还有那几个告黑状的婢女小厮受了,她倒没有受到什么教训。
可时风震牵着她的样子别扭得很,她挣扎了两下,时风震手大力气大,她挣扎不开。
时云琛的笑容亦渐渐沉下,目光落在那双牵着的手上。
“七弟年下就及至弱冠,说起来,军功堆了一大摞,还未娶妻,人生也不算全然圆满。”
“今日来的官家小姐不少,正好,七弟可以相看,祝七弟早日找到幸福。”
时云琛面色了然,道了一声多谢,随后凑到莫十初耳边,说了什么。
然后,时云琛一挥折扇,嚣张地离开了。
为何舒妃如此笃定,林霜一定会赢?
莫十初转头,微妙地看了时风震一眼。
方才时云琛和她说悄悄话的样子颇为亲密,时风震脸上的不悦,似乎.......更加明显了。
时风震牵着她的手还不肯放开,姿态又冷漠高傲,别扭得很;“本王也不想牵你,可谁叫你不择手时,成了本王的王妃?”
“既然顶着这个头衔,就别给本王惹事,否则......”
“哦!”
莫十初答了,索性任由时风震牵着,朝前走去。
他的手掌比她大许多,温温热热的,因为常年习武,有一层薄茧。和他的人不同,他的手掌......给人很温暖很安全的错觉。
她又想到之前在临沧院,他轻解罗裳的模样,垂眸,脑中一时千回百转。
耳边还回荡着时云琛方才附在她耳前说过的话。
他说:小嫂嫂,看样子皇兄不讨厌你了,可他有隐疾,你要考虑清楚了。
.......呵呵。
越往前走,宫宴便越来越热闹。
却听不远处起了争执声。
却原来,是林霜,还有几个官家女子。
几个官家女子指着林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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