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江离心口,虽然看不见他神色,但看着他傲然挺立的身影——这样慷慨磊落的男子汉,放眼江湖,当真少见得很了!可惜无极门与白莲教世代为仇,如之奈何?她中心栗陆,手中剑哪里还刺得下去?半晌道声:“罢了”,转身掩面疾奔而去。
江离看着她白衣胜雪的背影如星丸跳掷,转眼间翩然隐没,半晌回过神来,只觉全身如虚脱了一般,倚着树缓缓坐倒在地——知道她这次虽放过了自己,但杜老伯一条命横在中间,加之各自门派正邪不两立,两个人不反目成仇已属万幸,其他的如何敢奢望?
他白天狠斗了一场,又一夜没睡,加之情绪大喜大悲,只觉疲累异常——虽知这是唐旻的地盘,只是念及自己既不容于家门,心爱之人又相谐无望,茫茫世间,生而何欢,死而何惧?索性不管不顾,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到午后才醒,还是被食物的香味给熏醒的——江离昨天傍晚追了乐无央出来便没顾上吃饭,两个人在后山传功学艺时不过胡乱吃了些乐无央随身带的干粮——此刻睡到午后肚子早饿了,张开眼睛,就见唐旻那大弟子陈然拎着食盒站在旁边。
陈然看他坐起来,躬身道:“江大侠醒了——上午弟子们见您在此休息,已禀过花护法,花护法吩咐不必惊扰您——如今已过午饭时分,在下服侍您吃点东西吧。”便将食盒打开,里边两样精致菜肴,米饭和汤一应俱全,荤素搭配,香气扑鼻。
江离睡了一觉,脑子也清楚了——本来肚子就咕咕叫了,此刻佳肴当前,拿起筷子才要吃,忽然想起这陈然是唐旻的大弟子,唐旻昨天那蚀骨水等恶毒机关都是他帮着安排的——唐旻此人性情偏狭,睚眦必报,他苦心经营玄阳教多年,昨晚被自己三人逐下山去,今天他这大弟子就这么殷勤下意地安排这一顿美餐给自己,安知不是另有图谋?
陈然见他迟疑,已猜知他心意,指着食盒里的筷子汤匙道:“江大侠,餐具都是银的,遇毒就会变黑——在下就是怕您起疑!您要再不放心,我先吃一口就是。”着自己拿起那银汤匙,将饭菜都拨了些在汤盒的盖碟里,仰头倒在自己口中。
江离见他恭谨细致,为了解自己疑心汤匙拨菜舀汤都从深处捞起,但很注意保持两盘菜的形色不变,摆放汤匙吃东西也都举止斯,一看就教养极佳——江离自幼习武,后来接触的也大都是粗鲁武人,不拘节,要连吃个饭都吃得这么精致斯的,生平仅遇的也就是在川中百花山庄。
陈然见他若有所思,仍旧不吃,接着道:“其实在下本来有一事探问,怕江大侠腹中饥饿才打算饭后再的”。着从身后背囊里取出一柄长剑,双手捧着送到江离眼前:“江大侠,这柄剑您从何处得来?”
这柄剑正是江离的七星古剑,他昨天和乐无央智斗唐旻,后来为救唐旻之子曾用剑切断他一只手,为防剑上有余毒就没把剑收起来——如今陈然倒是给他洗干净了,江离接过来看了一眼,插入腰间鞘中,道:“这是我义兄赠与我的。”
陈然道:“不是花护法给您的吧?”江离摇摇头,陈然道:“那么请问江大侠,您这位义兄如何称呼,现居何处?”江离看他相貌斯,心道这人莫非还真跟百花山庄有关系?遂道:“怎么,你认识这柄剑?”陈然点点头道:“赠剑之人是在川中么?”江离笑道:“看来你也是百花山庄出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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